纪轻舟采取鼓励式教育,笑了笑道,“看来以后我可以偷点懒了。”
祝韧青腼腆地摸了摸脖子,克制着笑容道:“还需要向您学习更多。”
“那是,你要学的可还多着呢。行了,别跟我闲聊了,开始上班吧。”
纪轻舟说罢,就从箱子里拿出已经过预缩处理的苏罗,展开平铺在裁剪台上,又找出前几日复刻的旗袍样板,边排料边道:“赶紧把地扫了,垃圾倒了,然后来帮我的忙。”
祝韧青立即应声:“好的,先生。”
当天下午,杨新枝如约来到店里,给了纪轻舟她的尺寸数据,并支付了两元的定金。
通过与新客人的对话,纪轻舟才得知这位女士也是通过沈南绮介绍来的。
对方原本并没有特别想定制旗袍,不过这段时间,报纸上出现了不少批判嘲弄新式旗袍的声音,她看不惯那些“封建余孽”自以为是的言论,他们越要限制女性着装自由,她便越要支持推行摩登新装,故昨日一早才会特意过来跑一趟。
于她而言,这是一场无形的战争,为了反抗社会风俗与传统礼教对妇女的规训与教化,哪怕会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,她也自甘做这战场上的前锋。
于纪轻舟而言,即便他知晓在西洋风气影响下,时尚的潮流势不可挡,未来妇女的袖子必然会越来越短,裙子的长度也会随时代变化而改变,但对于这般敢于冲做时尚先锋的女性,他也打从心底地敬佩。
为了给这无形的战争出一份力,他便向杨女士许诺,会在半个月内,将这件旗袍做出来,给对方送过去。
于是,在一时冲动决策下,他的工作安排变得更为紧密了。
忙碌两日,转眼又是周末。
依照以往经验,纪轻舟知道沈南绮一般都会乘坐周六下午那班的火车回上海。